(看中國記者元德編譯報導)據Stuff新聞網報導,中國國際航空(Air China)因不當解僱一名駐奧克蘭員工而被勒令賠償近5萬紐幣。該員工聲稱,她因拒絕參與一個香菸走私集團而遭到解僱。
Miao「Aimee」Wang 於2020年7月因涉嫌嚴重違紀行為被公司即刻解僱,未獲任何通知。然而,她聲稱,自己因拒絕參與走私而遭到同事欺凌、騷擾,甚至被襲擊。該走私集團後來在紐西蘭海關發起的「Waxeye 行動」中被查獲。
調查結果顯示,三名中國國航高層員工承認詐騙海關稅款,但最終獲得無罪釋放。Wang從未被列為嫌疑人,甚至未曾接受調查。然而,中國國航總部卻在通訊軟體微信上發布消息,指控她涉嫌走私。Wang隨後在北京提起誹謗訴訟並勝訴。
備受折磨的工作生涯
在中國國航任職期間,Wang參加了兩次紀律會議,其中一次持續到深夜,另一次長達近四小時,最後甚至有高層沒收了她的錄音設備。
就業關係局(Employment Relations Authority,ERA0於2023年至2024年期間審理此案,歷時六天,最終於2月28日發布判決,對中國國航的行為提出嚴厲批評。
Wang告訴《Stuff》,儘管案件審理延遲已久,她等了七個月才等到裁決,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不在乎這筆錢,我只是想要真相,想要正義。」她本週表示,「我很高興,不管是47,000紐幣還是4 紐幣,對我來說都無所謂,重要的是結果,因為我真的有遭受痛苦。這一路走來,我彷彿經歷了地獄。現在,感覺心頭的大石終於被移走了。」
「Waxeye 行動」打擊走私
2019年4月11日,中國國航工程師趙輝(Hui Zhao,音譯,下同)在奧克蘭機場跑道上接機後,準備返回公司辦公室時,被海關人員攔下。經檢查,他攜帶了6條香菸和5包散裝香菸。隨後,海關在他的辦公桌中發現520 支加熱菸,在一個儲物櫃內找到220支 Lucky Strike香菸。
海關指出,趙輝屬於一個走私團夥,利用職務之便非法攜帶香菸入境,逃避關稅。同案的還包括工程師陸旭(Lu Xu)和站長Richard Yu(Yang Yu)。
三人後來在Manukau District Court受審,最終全部返回中國。海關首席官員Nigel Barnes告訴《Stuff》,此類案件涉及「對機場特權地位的濫用」。
然而,Wang與走私案毫無關聯,甚至從未被列為調查對象,儘管Yu曾向上級聲稱懷疑她參與走私。Wang談到,自己早在2017年就曾向站長Tony Guo(Gang Guo)報告過(走私問題),但對方否認收到舉報。
遭受騷擾與報復
Wang 在ERA聽證會上提供了一段關鍵錄音,內容顯示她拒絕將一個來自國航航班的包裹帶入機場航廈,因為她懷疑裡面裝有香菸。
Wang於2011年從中國移民至紐西蘭,曾與一名紐西蘭人結婚。她表示,2017年獲得國航錄取時,自己激動萬分,因為這是她的夢想工作。
然而,她告訴《Stuff》,她的問題始於與貨運經理黃麗娜(Lina Huang)的爭執。Wang聲稱,黃曾請求她幫忙找一個紐西蘭丈夫,以獲取居留權,甚至要求她與自己的丈夫離婚,好讓黃能與其結婚。Wang透露,之後她在辦公室與黃發生爭執,遭到對方襲擊(黃否認襲擊,並表示相關對話被誤解,她還指控 Wang 是「惹事生非的人」)。
Wang向公司提出投訴後,卻被要求參加兩次會議。第一次會議在她下班後進行,持續至深夜;第二次會議,她被拒絕安排支援人員,於是偷偷用錄音筆記錄。然而,Yu沒收了她的錄音筆,並辱罵她,甚至將設備扔進垃圾桶。
在 ERA聽證會上,Yu否認辱罵Wang,但承認沒收錄音筆,理由是「錄音是不誠實行為,內容可能被篡改」。會議記錄顯示,Wang 被「嚴厲要求」刪除錄音。
中國國航後來表示,黃「曾阻擋」Wang離開辦公室,但否認發生襲擊,因此認定Wang的投訴「無效」。反而,公司要求Wang「立即調整情緒」,並向她發出警告信。
不當解僱與 ERA裁決
2019 年「Waxeye 行動」調查期間,Wang正好因病請假。一個月後,Yu向郭剛報告,懷疑Wang參與走私,雖然此指控後來被公司內部調查駁回,但Gang Guo仍將該指控傳至中國國航總部,導致 Wang 被200多名飛行員與高層視為嫌疑人。國航後來表示總部「誤解」了Guo的報告。
在13個月的停職後,Wang 最終被國航解僱。
中國國航試圖對此案保密,多次申請封鎖報導,甚至迫使《Stuff》刪除兩篇相關新聞。然而,ERA裁定,公開該案符合公眾利益,駁回了國航的申請。
在裁決中,裁判官 Urlich指出,國航在紀律處分中未能處理「母公司發布誹謗有關Wang的信息異常情況」,且調查過程中「存在明顯的程序性缺陷」,不僅證據不足,還忽視了 Wang 的投訴,無法維持公平的職場關係。
Wang在聽證會上提及自己因情緒創傷要求賠償時忍不住落淚「這份工作不僅是一份職業,更是我從小的夢想。我無法形容當初收到錄取通知時的喜悅。但如今,我卻像一粒沙子一樣被拋棄。」
她補充道,解僱後,自己在航空業找工作受阻,希望這次裁決能還她清白。「大家都說,這種大公司通常會直接輾壓你,然後繼續前進,把你扔在地上。但我沒有放棄。」
就業關係局裁定,Wang有權獲得4萬紐幣的賠償,作為對她所遭受羞辱、尊嚴損失和情感傷害的補償,並追加6週的工資損失,共計7,908紐幣。
中國國際航空(Air China)拒絕置評。其律師Eva Ho在一份聲明中表示:雖然中國國際航空對就業關係局的裁定感到失望,但尊重紐西蘭的法律程序,並承諾全面遵守裁定中規定的補救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