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工人。(圖片來源:Pixabay)

(看中國記者鹿鳴編譯報導)

近日,紐西蘭主流媒體TVNZ, RNZ, NewsHub等媒體紛紛報導了中國移民工人在支付了高昂的中介費後來紐西蘭務工,卻在抵達後很快失去工作。很多人陷入生活困境的新聞。

來自中國的移民工人被騙 面臨困境

TVNZ Q&A節目近日報導了來自中國的移民工人被騙到紐西蘭,卻找不到工作,面臨生存危機的案例。

傅海(音譯,Fu Hai)和趙瑤(音譯,Zhao Yao)於今年三月從中國抵達紐西蘭,他們在中國被一名代理承諾可以獲得穩定的建築工作和高薪水,因此他們向代理支付了大約1.6萬元(紐幣,以下同)費用,以獲得紐西蘭認證雇主工作簽證(AEWV)。

「他們告訴我,紐西蘭正在尋找像我們這樣的工人,他們支付非常高的工資和薪水,甚至比我們在日本和新加坡賺的還要多,(代理告訴我)如果我們能在紐西蘭長期工作,我們將有機會獲得永久居留權,我們的妻子和孩子也可以來紐西蘭。」

Q+A節目看過這些人的文件。他們都與一家奧克蘭的公司簽訂了合同,承諾每週至少工作25小時,每小時30元。

但傅和趙聲稱,僅僅兩個月後,分包商突然告訴他們不要返回工作了,同時仍然欠他們幾十個小時的工作錢。他們的老闆也立即停止回覆他們的消息。

RNZ也報導了另外幾起類似案例,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工人稱,他在支付了16萬元人民幣的中介費之後,今年6月拿著有效期三年的AEWV簽證來到紐西蘭,簽證上規定他只能在某家公司當建築工人,但他從來沒有見過雇主,也不知道公司的地址或聯繫方式。他被中介安排在一家餐廳當廚師,但是在工作了七天半後就丟了工作。

他嘗試找別的工作來維持生活,但是因為簽證的限制條件,困難重重。「打了幾十個電話,都說不要,」他說,「人都要崩潰了,我就吃麵包和速食麵,有時候一頓,有時候兩頓,其他都沒吃的,已經沒辦法吃了,沒辦法生活下去了。」

在另外一起案例中,木工郭有成(音譯,Guo You Cheng)為了能夠來紐西蘭工作,舉債超過2.2萬元向中國的勞務輸出公司支付相關費用。他在試用期內收到了解僱信,雇主告知目前沒有足夠的工作給他做。他目前連房租都付不起,只能靠國內的家人給他匯款。

另一名靠舉債來紐西蘭工作的工人告訴媒體:「現在我們也不敢回家(回中國),家裡債主天天上門要錢,在這邊可是又沒有工作,我們吃什麼、喝什麼?太難了,我們真的太難了。」

此前7月,RNZ曾報導至少有一百名持認證雇主簽證的移民工人在向勞務派遣公司支付了上萬元的費用來到紐西蘭後,卻在短期內被雇主解僱的事件。

認證雇主工作簽證有漏洞

認證雇主工作簽證(AEWV)是去年七月由時任移民部長邁克爾·伍德(Michael Wood)引入的,強調高薪和高技能的移民。根據AEWV計畫,雇主可以申請認證,僱用持續三年的簽證的移民。它要求雇主至少支付移民不低於紐西蘭的中位工資。持認證的雇主還需要進行「工作審查」,必須在將職位填補之前在本地進行招聘。自從AEWV簽證引入以來,迄今至少已有77,000名移民根據該計畫來到紐西蘭,同時有27,000名雇主獲得了認證。

移民律師Alastair McClymont表示,從勞動權利方面來說,移民工和紐西蘭公民和居民一樣,但是從移民權利方面來說,他們的處境卻幾乎完全取決於雇主,這裡存在一種權力的不平衡。如果工人不給簽證上綁定的雇主工作,就意味著他們違反了簽證條件,移民局有權將他們驅逐出境,而且可能會認為他們誠信有問題,以後的工簽申請也很可能會被拒絕。

僱用關係法律代理May Moncur目前正在代理二十多名工人的案子,而找她諮詢的工人已經上百人。她表示,認證雇主沒有被妥善監管令人擔憂。她稱很多工人都不知道該如何維權,「他們以為把問題反應給社區的公民諮詢局(CAB)或者勞工部,他們的所有的僱用關係問題都能得到解決,但這是個誤區。」

她解釋,涉及到移民欺詐和最低工資等基本權益的,可以投訴到勞工部,但是關於不公平解僱或者違約問題等個人勞資糾紛訴求應該走法律程序,比如通過調解或者僱用關係局(Employment Relations Authority, ERA)來解決。但在紐西蘭僱用糾紛的解決往往需要一定的時間,從一個案子在從立案到最後拿到裁決書,常常需要12到18個月的時間,時間成本對於工人來說,是個大問題。

紐西蘭移民局總經理Richard Owen在對RNZ的Checkpoint節目中透露,目前有53家公司正接受調查,還有16家公司面臨認證資質吊銷或停牌的可能。Owen表示,目前尚不能確定這些認證雇主是否從移民工的費用中抽成,但這也會是移民局的調查方向之一。移民局將調查是否有雇主涉事其中。並可能考慮做出更嚴重的指控,比如販賣人口。移民局的一項調查顯示,與認證雇主相關的投訴中,有40%涉及到對移民工人的剝削指控,20%則可能存在移民欺詐。

現任移民部長安德魯·利特爾(Andrew Little)對媒體表示:「任何移民工人的剝削都是令人震驚和完全不可接受的。」

利特爾部長稱,由於AEWV簽證迄今只實施了大約一年,對雇主及其所僱人員的檢查仍在逐步加強中。政府還推出了移民剝削工作簽證,允許人們在調查期間離職。利特爾說:「對於那些遭受移民工人剝削的受害者,我們現在有一種非常快速簡便的方法,可以讓(他們)從經認可的雇主簽證上獲得不同的簽證,以方便他們獲得其它工作併為他們提供保護。」

國家黨的移民事務發言人Erica Stanford則責怪政府推出了一個讓移民「容易受到剝削」的計畫。「儘管他們建立了一個更加繁文縟節、步驟更多、成本更高的體系,但他們同時也留下了敞開的前門和後門。」「總會有一些不良分子,他們會尋找機會,找到體制的漏洞。」

MBIE鼓勵舉報移民詐騙或者剝削

商業、創新與就業部(MBIE)移民合規與調查團隊負責人Steve Watson表示,迄今紐西蘭移民局和勞工監察機構共已提出了約900起與認證雇主有關的僱用關係投訴,目前有164名獲得認證的雇主正在接受調查。

MBIE鼓勵大家舉報移民詐騙或者剝削,工人在經過就業局評估,拿到剝削評估報告(Report of Exploitation Assessment)後,可以申請移民工剝削保護簽證,而且這種簽證的處理享有很高的優先級,MBIE也會酌情對涉事雇主展開調查。即使不申請剝削保護簽證,只要有工作機會,工人也可以申請其它工簽。

MBIE稱。一般來說,移民局不會遣返目前有簽證且已經申請了其它簽證的人,但是人們應該注意在合理的時間內申請新的簽證,而非繼續持有一個已經不能反映他們實際情況的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