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勒日巴佛修煉故事 (音頻朗讀版) 第5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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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勒日巴是藏密白教的始祖。(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接上集)

「為了供養師傅,我就在羅扎烏谷到處去要飯,討來了二十一升麥子。用十四升麥子買了一個毫無破損鏽爛的四方形的大銅燈;用一升麥子買了肉和酒;把其餘剩下來的麥子都裝在我自己做的皮口袋裡。又把大銅燈捆在口袋上面,背著走回來。背到上師的住宅前時,身體已經疲憊不堪;撲通一聲,把東西從背上拿了下來。滿滿的一口袋麥子的份量很重,把房子都震動了。上師正在吃飯,馬上出來看,瞧見是我,就說道:「這個小子,氣力倒真不小啊!餵!你是不是想把我的房子弄倒,壓死我呀!真混帳!快點把口袋拿出去!」說著提起腳就踢我。我只好把麥子拿到外面,心裏暗想:這位上師真不好惹啊!以後總得好好的謹慎侍候才是。但是心裏卻並沒有起一點不滿意的心思或邪見。

「我向上師頂禮,把買來的大銅燈供養給上師。上師手裡拿著銅燈,閉著眼默思了一會兒,不禁流下淚來。他很歡喜,很感動的說道:「緣起太好了!這是供養大梵學者那諾巴上師的。」上師結印作了供養之後,用棍子把銅燈敲了敲,銅燈發出鏗鏗的聲音來。上師把銅燈拿到佛堂去,在銅燈裡裝滿了酥油,裝好燈心,把燈點了起來。

「我心裏很著急,急於想求法,就跑到上師的面前請求說:「請上師就傳給我大法和口訣吧!」

「上師說:「由衛藏要到我這裡來學法的徒弟和信士很多,但是蜀大和令巴地方的人搗亂,常常搶劫他們,不准他們送食物和供養給我。現在我要你對這兩個地方下冰雹,要是成功了,我就傳法給你!」

「為了求法,我就又一次的使了降雹術,果然是成功了。我又回上師面前來求法,上師就說:「你不過下了兩三塊冰雹,就想要得到我從印度苦行得來的正法嗎?如果你真要想求法的話,那麼,讓我告訴你:卡哇地方的人們曾打我的徒弟,一向專門跟我作對,你要真是有厲害的誅法,你就應該放咒來咒他們;成功以後,我就把那諾巴上師傳下來的即身成佛的法傳給你。」無奈,我又開始放咒了。不久,卡哇地區,果然起了內亂,殺死了很多人,與我們作對的都死了。上師看見我的咒術真的靈驗了,就說:「人家說你的誅法厲害,咒力很大,倒不是假的!」自此,上師就呼我為「大力」。

「我再次又向上師請求傳正法,不料上師大笑道:「哈!哈!哈!你造了這麼樣大的罪,還要想我把這個不惜身命到印度,用黃金供養上師的口訣,空行母的心要,輕輕易易的給你嗎?就是開玩笑,也未免開得太過了。再說,你這善使誅法的人,今天若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人,恐怕你早就把他殺掉了。好!現在你要是能把蜀大令巴的收穫恢復,和卡哇殺死的人都弄活,我就給你傳法,否則你就不要在我這裡住了。」將我痛罵了一場。我失望已極,放聲痛哭,師母看我可憐,就跑過來安慰我。

「第二天一早,上師到我這裡來說:「昨天,我對你說得也未免太狠了一點,不要生氣!你的身體很強壯,我想要你給我建造一間裝經書的石屋。這個石屋修好了,我就傳法給你,你所需的衣服食物都由我供給!」

「我就說:「要是我在造房子的時候,法還沒有求到就死了,那又怎麼辦呢?」

「「我擔保你在這個期間決不會死!一個人沒有勇氣是不能修法的,你卻像是一個有毅力能精進的人。即生成佛或不成佛,完全要看你自己的精進如何。我的教派與別人不同,具有不共的加持力。」上師和顏悅色很親切的對我說。

「這樣一來,我就非常的歡喜起來,即刻請求上師將造房子的圖樣給我。上師說:「我的這個房子,要筑在一個險要的山上。可是這個地方,以前族人曾經議定不許在上面造房子;幸虧當時文約上我並沒有署名,所以不必受他們的約束。我想在東方的山頭上造一所圓形的房子,你也可以藉此消除你的業障!」

「我就這樣奉了上師的命令,開始造起房子來。大約在房子做了差不多一半的時候,上師來了,對我說:「前些時我沒有想妥,這地方不大好,你現在把石頭和材料都運回原地去吧!」我只得把石頭木料,一塊塊的從山上背到山下。上師又帶我到西方的山頭去,把他的一件半月形的上衣,層層疊疊的折起來,放在地上說:「你就照這個樣子替我起一個房子吧!」這一次真是非常費力,一個人造一所房子,每一件材料都要自己從幾里路的山下背到山頂上,真是苦不堪言。等到蓋了一半的時候,上師又來了,說道:「這個房子看起來好像還是不對,請你把它拆掉;木頭,石頭和材料仍舊送回原地去吧!」我只得照上師的話辦,一塊一塊的又把房子拆下來!

「上師又帶我到北方的山頭上去,對我說:「大力,那幾天我喝醉了酒,沒有說清楚;現在,在這裡好好的給我修一所房子吧。」

「我說:「修好了,又拆掉,我白吃苦,師傅白化錢,這一次要請您老人家仔細的考慮考慮才好。」

「「我今天既未喝酒,而且已經充分地考慮過了;真言行者的房子是需要三角形的,你就蓋一所三角形的房子吧!這一次當然我不會再叫你拆毀了!」我又重新開始造這個三角形的房子。等到作了三分之一的時候,上師又來啦!他說:「大力!你現在做的房子,是誰叫你做的呀?」

「我急了,馬上回答道:「這是上師你親自吩咐的呀!」

「上師搔了搔頭說:「嗯!我怎麼想不起來呀!你說的話要是真的,我不是發了瘋了嗎?」

「「當時我就怕有這個樣子的事發生,所以請您老人家仔細考慮。您老人家說已經充分的考慮過了,說一定不會再拆毀的,您應該記得清清楚楚的呀!」我急急地說。

「「哼!那時有什麼證人在場嗎?在這種壞風水的地方造三角形的房子,像修誅法的壇城,你是不是想來害我呀?我沒有搶你的東西,更沒有搶你老子的財產呀!你要是不打算害我,真正想求法的話,就應該聽我的話趕快把這座房子拆掉,把木石材料搬回山下去!」

「因為背石頭,做苦工,做得太久,又因為每次都是急於想造好房子,可以求法,所以工作得太拚命,太厲害。那時,我背上的肉磨破了好幾個洞,結了疤,疤又磨穿;磨穿了又長疤,痛苦難熬。我本來想給上師看,但是知道除了打罵之外,決不會有別的結果的;如果給師母看罷,又好像是故意訴苦似的,所以連師母也都沒有告訴,只有請求師母幫忙向上師求法。師母馬上就到上師面前說:「這樣無意義的做房子,不知道為的是什麼?你看大力真可憐,苦死他了!趕快傳他一個法吧!」

「馬爾巴上師說:「你先去做一個好菜來給我吃,再給我把大力喊來!」師母準備好了食物,與我一起到上師面前來。上師對我說道:「今天的我,不是昨天的我,不要那樣嘔氣吧;你要求法,我就傳給你好了!」說了之後,就把普通顯教的三皈,五戒傳給我了。上師說:「現在傳的不過是些普通的法要而已,如果想求不共(不共-顯教密宗通用的術語,密乘用得尤多。意思是特別的,超勝的,他人所沒有的。)的秘密口訣,應該如此如此的做。」說著就把那諾巴上師苦行的傳記講給我聽。又對我說:「這樣的苦行,恐怕你辦不到吧!」那時我聽了那諾巴上師苦行傳記以後,感動得流淚,生起了堅固的信心。心裏發誓說:「上師的一切話,我都要聽從;一切的苦行,我都要克服。」

「過了幾天,我跟上師一同出去散步,又走到族人禁止造屋的要隘地方。上師對我說:「在這裡給我造一所四方形的房子,要九層,上面再建一個庫房,一共十層。這一次決不毀掉,房子蓋好了,我傳你口訣,修法的資糧我也供給你!」

「我想了一想說:「那麼,我請師母來作證人,好不好?」

「上師答應我的要求,說:「好!」

「上師畫好了建築圖樣,我就請師母來,在上師和師母前頂禮三次,說:「上師命我蓋房子,我起了三次,拆了三次,第一次是因為沒想好;第二次呢,師傅您老人家說是喝醉了酒,沒有計畫好;第三次呵,師傅你說你是發瘋了,怎麼會要我蓋三角形的房子?等我解說了以後呢,您老人家就又說誰是證人?大罵我一場。今天我要請師母為我這第四次蓋房做個證人。師母,請您替我做一次證人可以嗎?」

「師母說:「我一定替你做證人。上師!我要作確實的證人。但是這個做房子的計畫,非常困難。這樣高的山,一塊石頭,一根木料,都要你一個人從山下搬上來,不知道這個房子要修到那一年才好呢!其實根本就用不著在這兒造房子,做了更用不著拆掉。這個地方不是我們自己的,族人大家都發過誓說不許在這裡修房子,以後恐怕會有口舌糾紛的!」

「我說:「師母,上師他老人家恐怕不會聽您的話啊!」

「上師說:「你要做證人就作證人好了,不要多嘴!」

「於是我就開始建築這個四方形的大堡了。在我替房子奠基的時候,上師的三個大弟子,衛地的俄東去多,多日地方的吐通綱太,擦絨地方的麥通總波,他們遊戲耍著幫忙,替我搬了很多的大石頭來;我就用他們搬的這些石頭作為基石的一部分。等到做好了兩層房子的時候,馬爾巴上師來了,他仔仔細細的到處看了一看,指著那些三大弟子搬運來的石頭說:「這些石頭是那裡來的?」

「這……這……是俄東,綱太幫著我搬來的。」

「馬爾巴說:「你不能拿他們的石頭造房子,趕快把房子拆掉,把這些石頭搬開!」

「「但是,您,您老人家已經發過誓,決不拆毀這個房子的啊!」

「「不錯,我是說過的,但是我的弟子們,都是修無上二次第(「二次第」即「生起」和「圓滿」次第,為無上密宗修法之根本。)的瑜珈行者,不能叫他們做你的佣人。再者,我也不是叫你一起拆掉,只是要你把他們搬的石頭搬回原處罷了!」

「我無可奈何,只得又從頂上拆起,拆到基層,把那些石頭從山上都背回山下原地去。上師又來了,對我說:「現在你可以再把這些石頭搬回去作基石了!」

「我問:「您不是不要這些石頭嗎?」

「上師說:「我不是不要這些石頭,是要你自己搬石頭,不能佔人家的便宜。」

「三個人搬的石頭,我一個人來搬,當然用了很多的時間和氣力。以後我搬的那些石頭,大家就叫他們為「大力石」。

「當我在山頂上把屋基奠好了的時候,族人大家商量著說:「馬爾巴在禁地上造房子,我們去幹涉去!」有個人說道:「馬爾巴發瘋了,不知從那裡來了一個氣力很大的青年。凡是高的山頭,馬爾巴就叫他在那裡修房子,修了一半,又叫他毀掉,把木石材料又運回原處。這一次恐怕還是要毀掉的。等他不毀的時候,我們再去幹涉不遲,我們且等一等,看他毀不毀!」

「可是這次上師卻並沒有叫我毀房子。我繼續的建築房子,蓋到了第七層的時候,我的腰上又磨了一個大疤洞了。

「那時族人就聚議說:「哼!這一次看樣子像不會毀掉了,起先毀了幾次,原來是想在這個地方蓋房子;這次我們一定要把它毀掉!」於是集合人馬衝到這個房堡中來。那裡知道上師變了許多化身,房堡的內外,早已滿佈著兵將。族人大為驚異,不知馬爾巴是從那裡請來這樣多的兵將!這奇蹟震懾住了來攻擊的人們,大家都不敢妄動,反而禮拜磕頭,向上師請求饒恕。以後他們也都變成了上師的施主。

「那時擦絨的麥通總波正請求勝樂金剛(勝樂金剛:無上密宗主要本尊之一,亦為白教(口傳派)修法之主尊。)的灌頂,師母就說:「這一次,你無論如何要受一次灌頂了!」我自己也想:「我蓋了這麼多的房子,即使是一塊石頭,一箕土,一桶水,或是一塊泥,都沒有人幫過忙,這一次上師一定會替我灌頂了!」

「在灌頂的時候,我就禮拜了上師,坐在受法者的座位上。上師說道;「大力!你灌頂的供養在那裡?」

「「上師跟我說過,修了房子之後就賜給我灌頂和口訣,所以現在我敢來向您求法。」

「馬爾巴上師說:「你不過略略做了幾天小房子而已,這決不能夠得到我從印度苦行求來的灌頂和口訣;有供養,就拿來;如沒有啊!就不要坐在密乘奧義的灌頂座上!」說完,劈!拍!就打了我兩個嘴巴,一把抓住我的頭髮,往門外直拖,口中還怒氣沖沖的說:「滾出去!」

「師母看見這個情形,過意不去,跑來安慰我說:「上師他老人家常說:他從印度求來的法要,是為一切眾生而求的;平常,就是一條狗走過他的面前,上師也要對它說法和回向的。但是上師對你,總是不如意,我也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什麼緣故。但是請你千萬莫要起邪見啊!」

滿腹說不出的委屈,絕望與悲哀交縈著,我心裏痛苦已極,夜晚,我翻來覆去地想:還是自殺了吧!

「「第二天早上,上師來看我,說:「大力,你現在暫時不要修房堡了,先替我做一所城樓形的大客店,要有十二根柱子的,旁邊還有個客堂;造好了,我就傳你灌頂和口訣。」於是我又從頭奠房基,開始修造客店。師母常常拿些好吃的東西和酒給我,同時也常常很親切的安慰我。

「在大客店快要修好的時候,日多地方的錯通綱崖來求密集金剛(密集金剛是無上密宗的主要本尊之一。)的大灌頂。

「師母說:「這一次,你無論如何非要受灌頂不成!」就給了我一口袋黃油,一匹毛布和一個小銅盤,做為供養的東西。我滿心希望,歡喜地拿著供養物走進佛堂的求法座。

「上師望著我說:「你怎麼又來了?你有什麼灌頂的供養嗎?」我心裏很安定地很有把握地說道:「這些黃油,毛布,和銅盤就是我給上師的供養。」

「「哈!哈!哈!你的話真妙!這個黃油是某甲施主供養給我的;毛布是某乙供養的;銅盤是某丙施主供養我的。真妙!拿我的東西來供養我,天下有這種道理嗎?你自己有供養拿來,沒有就不准坐在這裡!」說著,立起身來,又將我大罵一場,用腳把我踢出佛堂來。我當時恨不得鑽到地下去才好。苦苦的想了一陣:這是不是我放咒殺了很多人,降雹毀了很多收成的報應啊?也許是上師知道,我根本不是法器,不能受法的緣故嗎?還是上師不夠慈悲,不肯授法給我呢?不管怎樣,留著這個受不得法的,沒有用的,充滿了罪惡的人身,還不如死了好,還是自殺了罷!正在百思不解的時候,師母帶了會供的食物來給我,竭力地安慰了我一陣。

「失望與痛苦使我絲毫不想吃師母拿來的食物,哭了一整夜。第二天,上師又來了,說:「現在把客店和房堡快點做好,一修竣工,我就傳你正法和口訣。」

我千辛萬苦,好容易才把客店修好。那時,背上又磨破了一個洞,長了背瘡。這個瘡有三個膿頭,腐肉伴著膿血,爛得像一團稀泥。

「我就去請求師母說:「現在客店已經修好了,恐怕上師又會忘記答應傳法的事,所以特來請您幫忙我求法吧!」說著,因背瘡痛得很厲害,臉上止不住露出了很痛苦的樣子。「大力,你怎麼啦!害病了麼?」師母很是駭然的問。我只得把衣服脫掉,把背瘡給師母看。師母一看,忍不住眼淚直流,馬上就說:「我要去告訴上師去!」立刻匆匆跑到上師面前說:「上師啊!大力這樣地造房子,手腳都傷了,皮膚也裂了;在背上還長了三個大背瘡,又磨成三個洞,有一個瘡還有三個眼孔,膿血模糊。以前只聽說騾馬馱東西馱得太重太久了才會長背瘡;人長背瘡還沒有聽見說過!更沒有看見過!像這樣的事,人家看見或是聽見了,豈不要恥笑我們嗎?上師!因為你老人家是一個大喇嘛,所以他才來服侍你的,起先你不是說造好了房堡就傳他法嗎?他實在太可憐了,現在請您傳法給他吧!」上師說:「說倒是這樣說過的,不過我說的是要造十層樓,現在十層樓在那兒呀?」

「「那個大客店不是比十層樓還要大嗎?」

「「你不要東說西說的多嘴!修好了十層樓再傳他法!」上師申斥師母,忽地想起了我背上的瘡:「餵!你剛剛說什麼?大力背上長了背瘡嗎?」

「「滿背都是瘡!請你自己去看看好了!膿血一團,爛得可怕,誰看見了也不忍心!唉!真可憐極了啊!」師母說。

「上師馬上跑到樓梯口上說:「大力,到上面來!」

「我想:咦!這回對了!一定要傳法了!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跑上了樓。上師說:「大力!把背瘡給我看看!」我就給他看。上師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看說,「至尊那諾巴,十二大苦行,十二小苦行,比你這個還要厲害得多!大小種種二十四種苦行,他都忍受了。我自己也是不顧生命,不惜財產地來奉侍那諾巴上師。你若是真想求法,快不要這樣故意做作,裝做了不得的樣子,趕快去把房堡做好吧!」

「我低頭仔細地想,上師的話實在不錯。

「上師就在我的衣服上做了幾個盛東西用的口袋,並且說:「馬和驢子長了背瘡,都用口袋東西來馱,我現在也替你做幾個口袋,好用來裝土,裝石頭。」

「我忍不住問:「背上有瘡,這東西有什麼用處?」

「上師說「「有用!有用!口袋裡裝土,可以免得沙土粘上背瘡!」我一想,這又是上師的吩咐,就又忍住疼痛運了七口袋的沙到山頂上去。

「上師看見我對凡是他老人家所說的一切話,無不謹守奉行;知道我是百折不撓難行能行的大丈夫,真令人感動和讚嘆。在無人的地方,偷偷的也流下許多淚來。

「背上的瘡一天天的大了起來,漸漸地痛不可忍,我就告訴師母說:「可否請您向上師說,最好是先傳我法,或是至少請他讓我休息休息,養一養瘡傷。」

「師母將我的話轉稟給上師。上師的意思仍舊是;房子不做好,決不能傳法的。如果瘡實在需要調養,那就休息幾天也好。師母也勸我調養一些時候,等瘡好了再繼續做工。

「我養傷的一段時間,師母給了我很多好吃的和滋養的東西,更是常常來安慰我。我暫時把不能得到法的憂慮忘懷了一些。

「這樣休養了一陣,到背瘡快要痊癒的那一天,上師又來叫我,卻對傳法的事情一字不提;他對我說:「大力!現在馬上造房子去!」

「那時我原已經準備要去工作,可是師母為了同情我,安排要用計來請上師早日傳我法。所以悄悄和我商量妥了,要裝一次假。我從上師處出來後,就細聲的哭泣著,裝著收拾行李,帶了些糌巴(糌巴--西藏人民的日常主要食物,是一種炒熟的大麥粉)要走的模樣;在上師看得見的地方,裝著要走出去,師母就假裝留我的樣子,拉著我說:「這一次我一定要求上師傳法給你,不要走了!不要走了!」半晌,兩個人拉拉扯扯地引起了上師的注意。上師叫師母道:「達媚瑪!你們倆在幹嗎?」

「師母一聽,以為機會到了,就說:「這個大力徒兒,從遠方來上師這兒求法,不唯學不到正法,反只落得打罵和作牛馬的苦工。他現在怕求不到法就死了,所以要到別處去尋師了。我雖是保證他一定可求到法的,但是他好像還是要走的樣子。」上師聽了,怒氣沖沖跑進房去拿了一根皮鞭子,跑出來照著我混身亂打,說:「你這個混帳東西,起初你來的時候,把身口意都給我了,現在你還想往那裡走啊?我要高興的話,就可把你的身,口,意割成千條萬片,這是你給我的,所以我有這個權利。現在不管怎樣,你要滾,就滾好了,為什麼把我的糌巴拿走?這是什麼道理?你說說看?」皮鞭子無情地一頓亂抽,把我打倒在地。上師又來把糌巴搶了過去。那時我心中真是難過已極,但又不能向上師說這是和師母商量好了的假圈套。無論怎樣做作也抵不過上師的威力,只好跑進房去痛哭一場。師母也嘆氣說:「唉!現在就是和上師扯皮拉筋,他也不會傳法的。無論如何我要想法子傳你一個法!我自己有一個「金剛亥母」(「金剛亥母」為密宗本尊之一,為表詮般若波羅密多自性之佛母。)的修法,我傳給你吧!」我依著這個法修,雖然未生覺受,但是心中覺得很安慰很和平。我覺得師母對我太好了,總想報師母的恩。又想,因為上師和師母,我的罪業已淨除了不少,我就決定再留下來。在夏天的時候,就幫忙師母擠牛奶,炒青稞。有時,我也的確想找別的上師去,但是仔細想了想,即生成佛的口訣,只有這個上師才有,今生若不成佛,我做了這麼多罪業,如何解脫呢?為著求法,我要修那諾巴尊者一樣的苦行,無論如何,要想方法使這個上師歡喜,得到他的口訣,即生證果。於是我就一心一意的背石頭,搬木料,修筑大客店旁邊的修定室。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