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罗斯福总统对日本的厌恶和警觉,没有「仪态万方」的宋美龄「女王般的一击」和那道甜蜜而不可抗拒的「命令」,没有亲眼目睹日本对上海、南京、重庆、昆明以及整个中国的空中屠杀,没有对空中打击的天才构思和宗教般的信念,尤其如果没有中国元首和人民的「坚定精神、信心、忍耐和英勇」,以「考察农业」为由、只有三个月签证的美国退役上尉克莱尔・陈纳德(Claire Lee Chennault)不可能一口气在中国待上八年,不可能有那一桩桩至今还在激动中美两国的传奇故事,直到永远。
打破三百年的偏见和歧视,自愿为中国效劳,乃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西方男子汉气概,一次道德立场的划时代转换。剑桥生物化学家约瑟夫・尼达姆(Joseph Needham)偶然受到一名中国年轻女博士的鼓舞,便如保罗前往大马士革途中改信耶稣基督一样,「皈依」了中国文明,终身致力于恢复中国文化在世界文化中的地位的高尚事业。这名信奉「科学和真理没有国界」的英国科学家对中国古代文明的研究之广,痴迷之深,成就之高,影响之巨,超过了所有中国学者。因为崇尚道家始祖,这名与中国素昧平生的伦敦中产阶级人士干脆改姓换名,「李约瑟」这个名字从此永远与中国融为一体。与李约瑟一样,纯属偶然,约翰・金・费尔班克(John King Farirbank)「一旦接触到中国二字,便立刻为之着迷」,尽管不知道「它会把我引向何方,但这是一桩事业,一桩使人心醉神迷的事业」,从1945年执教哈佛到1992去世近半个世纪中,他开拓了美国的汉学研究,成为世界范围内的中国研究泰斗,并且也为自己取了一个中国名字「费正清」。